四川人是天下的鹽,咸淡卻沒個標準。
當四川球迷為中國貢獻出“雄起”與“下課”這兩個形象生動的詞語時,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要聽外地人說給他們聽,而且,聽起來總是有些別扭。
巴蜀足球,曾經(jīng)給中國足球注入了最為辛辣的元素,自從有了四川、重慶這兩支球隊,中國球迷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換一種嬉笑怒罵的姿態(tài),把嚴肅的悲涼的可恥的絕望的中國足球,也變得輕松詼諧起來。只不過,突然之間巴蜀兩地足球都被出賣,剩下那川渝的麻辣,嗆得眼淚直流。
事實上,四川(巴蜀)足球正是因襲了中國足球的傳統(tǒng)與風格,比如匆促之間結束的輝煌與堂而皇之上臺的死亡。當四川足球岌岌可危的這一刻,中國足球也正嘗著全面拋棄職業(yè)聯(lián)賽結下的苦果。
足球,特別是職業(yè)足球,一旦你動了拋棄它的念頭,它總是敏感地察覺,并率先拋棄了你。
四川省是中國足壇第一個喊出足球省長、足球市長名稱的地方,并歡天喜地了好一陣子,帶動其他省市的領導也玩起了曲線救國,拿足球當名片的游戲。不過好景不長,職業(yè)足球政府化的惡果越來越清楚地表現(xiàn)出來,于是政府干預又紛紛收手。不光巴渝兩地如此,全中國的足球都開始拋開政府,按足球規(guī)律與市場規(guī)律來辦事(當然,這都還是初級階段,各地都因循得不夠好)。然而當初分手時有多么決絕,而今乞求時就有多么低賤。
當四川足球終于又全部交還給省政府一手操辦轉讓事宜,而重慶足球又把生存的艱難怪罪于市政府的漠然之后,巴蜀的足球還中國足球以本來面目———從來就沒有脫開行政干預干出自己的天地來。
于是,四川人奉上的這把鹽瞬間淡出了個鳥來。
常常有人來討論四川人的劣根性,與其勤勞幽默幾乎對等的是,這個地域培養(yǎng)出來的文化過于戲謔也過于懶惰。當徐明以一己之力,對抗完四川盆地,又成功抵擋住來自重慶碼頭的質問之后,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四川人卻依然未曾清醒———他們竟然至今還未體味到失敗的原因,一古腦地把憤怒發(fā)泄給大連人了事。
千瘡百孔絕不僅僅是四川足球留在中國足球版圖上的形象,這把四川人撒出的鹽,勢必要落在中國足球的傷口上,狂妄而囂張。
按醫(yī)學的角度來看,非常時期里,鹽可以被當成消毒劑,以備手術時用;即使是正常狀態(tài)下,生理鹽水也是必需。對于中國足球來說,四川足球的凄慘又未嘗不是一次中國足球延續(xù)生命的必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