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是個次新股民,2003年7月14日入市,買的第一只股是貴州茅臺。這只股票當時剛剛除權(quán),老馬就是以除權(quán)價買進的。還算幸運,一買就連漲三天,惹得熟悉的朋友眼紅不已:“老馬,茅臺要填權(quán)了!”老馬不吱聲,只是驕傲地笑。
高興沒幾天,茅臺的走勢就顯得異常。先是像個醉漢連打趔趄,接著就一頭栽了下去。栽到了20元附近,老馬一算每股砍掉二、三元,再也挺不住了,牙一咬,在20.71元把茅臺給割掉了。
說來讓人好氣。這茅臺仿佛跟老馬演惡作。翰桓畈粷q,一割就漲。股價在老馬割掉后的第二天就來了個旱地拔蔥。瞅著節(jié)節(jié)攀升的股價,老馬的心比套牢還難受!偏偏這茅臺又置老馬的感受于不顧,鐵了心一個勁往上躥,直到進入老馬買入價的上方,才像跑累了一樣停了下來。
事后老馬撓著頭皮琢磨了好久,終于茅塞頓開:做股票不能輕易割肉,死活得扛住。從此,老馬自覺不自覺地成了個死多頭。
老馬首戰(zhàn)失利,郁悶自不必說。但洗手不干又等于認賠。扳本的愿望使他重出江湖。老馬買的第二只股是一只科技股,2004年2月23日買進。進去后這只股票像吃下“矮壯素”一樣就是不肯漲,而且時不時往下溜。好在如今的老馬是死守多頭陣營的,好心情不受干擾。說來也巧。這只股票滑落到8.10元后像吞食興奮劑一樣陡然精神大漲,以后幾天就像火箭似地往上沖,一下子就躥到了12.66元。老馬在茅臺上的虧損不僅全額補回,而且還另有斬獲。這下大大強化了老馬的多頭思維,逢人就撂一句話:“炒股沒啥巧,就靠捂得牢!
再說老馬的這只科技股也還真有點科技含量——上漲像火箭升天,下跌像流星掠過。老馬的紙上盈利轉(zhuǎn)眼就化為烏有。開始時有人勸老馬止盈,后來又有人勸老馬止損,老馬死多頭的初衷不改,用搖頭一個個打發(fā)。直到有一天股價被攔腰砍去一半,老馬這才急出渾身冷汗。牙一咬,把科技股給割掉了。
事后老馬撓著頭皮琢磨了好久,終于大徹大悟:做股票切忌死捂股,要見好就收。當初如果在12.66元拋空了,后來那攔腰一刀還不定落到誰身上呢!從此,老馬這個死多頭自覺不自覺地變成了老滑頭。
時間一晃到了2005年10月,老馬左相右相終于相中了中信證券,在4.34元吃進50手。這中信也怪,股價跌到年線就像鐵屑沾上磁盤一樣一動不動了。直到六天以后,才背后挨一猛掌似地往前躥了幾步。老馬一看,每股也有二毛收益,趕緊來了個落袋為安。老馬這一錘敲得真是準,一拋空股價就回落了。這一來大大強化了老馬的短線思維,逢人就撂一句話:“少賺點,跑快點,盈利的機會就多點!
中信跌了二天,居然跌到了老馬上次買入價的下方。老馬生怕這煮熟的鴨子給飛了,趕緊在4.33元把拋空的那50手補了回來。這一次老馬又是一箭中的,一吃進股價就上去了。到4.67元,老馬掐指一算,每股有三毛收益,收益率居然比上次提高5%,喜得嘴都合不攏的老馬趕緊又來了個落袋為安。
放空中信后,老馬堅信放飛的鴿子還會飛回來,打算如法炮制,再把它放入囊中。哪知幾天后一看,老馬傻了眼,放飛的鴿子變成了鳥,中信飛出去壓根兒就不想飛回來了。過幾天就從4.33元躥到7.12元,再過幾天竟然躥到18.40元。一算賬,來回鼓搗兩次,連個中信的零頭都沒有賺到。老馬氣了個半死。
這次老馬不再撓頭皮了,他泡了好久的書城,請教了好幾位頂尖的投資大師,不知他又有什么炒股妙招,只知道這位屢戰(zhàn)屢敗的散戶朋友,經(jīng)過意念的磨礪,如今竟坐進了中戶室。
我和老馬有過幾面之交,但很少有交流的機會。一次偶遇,我向他請教成功的秘訣,他笑笑:“啥秘訣?投機唄!”見我一臉愕然,他解釋說:“茅臺品牌價值極高,業(yè)績又好,市場拋棄它,是市場的錯誤。錯誤總是有被糾正的時候,那我不是坐轎子了嗎?利用市場的錯誤,讓人為我抬轎子,你說是不是投機!再說中信,牛市改善了它的經(jīng)營環(huán)境,內(nèi)部治理又還規(guī)范,業(yè)績早晚會舊貌換新顏,股價遲早要走價值發(fā)現(xiàn)之路。如果當時我認識到這一點,拿住了它,等到市場也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不是也坐轎子了嗎?利用市場認識上的滯后,讓別人來為我抬轎子,你說是不是投機!還有那個科技股,惡化的基本面會導(dǎo)致價格走回歸之路。如果當時我認識到這一點,果斷地拋空它,我會有后來那樣慘重的損失嗎?利用市場無視基本面的非理性追漲殺跌,把利潤留給自己,把風險讓給別人,你說是不是投機!
老馬的“投機論”讓我琢磨了好久,從中我朦朧地領(lǐng)悟到一些投資的道理,但又說不清楚;要說全不清楚,我又確實嘗試著在這么做。(徐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