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網癮青少年已經從當初的400萬增加到1300多萬,戒除網癮已經悄然成為了一門擁有300多家機構,規(guī)模達數十億元的產業(yè)。在缺乏有效監(jiān)管的這一灰色地帶,不少機構利用家長病急亂投醫(yī)的心理牟取暴利。同時各種五花八門急功近利的戒癮方法粉墨登場,讓不少網癮少年在身體和心靈上又一次遭受傷害。
戒除網癮身心飽受催殘,網戒中心成為少年夢魘
最近,廣西發(fā)生的網癮少年被毆打致死事件,引發(fā)了全社會對網癮戒除機構的關注。大家猛然發(fā)現(xiàn),就在如何看待青少年網癮還存在很多爭議的時候,戒除網癮卻已經悄然成為了一門擁有300多家機構,規(guī)模達數十億元的產業(yè),一時間各種五花八門的戒癮方法也粉墨登場,讓不少網癮少年在身體和心靈上又一次遭受傷害。
2009年8月13日,有著中國戒網癮第一人之稱的華中師范大學素質教育專家陶宏開的家里,來了母女倆。女兒叫小雪,是一名網癮少年。她們是從山東臨沂一家網癮治療機構逃出來的,特意從山東來武漢尋求幫助的。而讓這母女倆匆忙逃出臨沂的這家網癮治療機構的主要原因,是一種讓她們感到十分恐懼的電擊療法。
小雪:“一個儀器兩個電極棒,一個抵在這(太陽穴),一個在這額頭上,這樣劃!
隨著電量的不斷加大,劇烈的疼痛讓小雪越來越難以忍受。
小雪:“他(電量)越調大它越疼,直接讓人受不了!
頭部的疼痛,使小雪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氣進行掙扎。
小雪:“想掙扎,但是七個人摁著你,就掙扎不了。”
小雪告訴記者,在她4個月的網癮治療期間,她電擊了12次。
記者:“這種電療對你留下了什么?”
小雪:“恐懼!
小雪還告訴記者,這種電療的痛苦,留給自己的不僅僅是恐懼,隨著電療次數的不斷增加,她的心理與以前相比,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小雪:“一次比一次心里,那種憎恨的意思比較強吧!
記者:“憎恨?憎恨誰呢?”
小雪:“憎恨楊永信(網戒中心負責人),然后那些點評師,還有爸媽也是比較恨吧!
小雪的母親:“我很難過,我覺得我真的很難過。后來我向我姑娘說,媽媽真的對不起你!
陶宏開告訴記者,早些時候向他求助的都是剛剛患上網癮,沒有任何戒網經歷的網癮青少年,但最近一段時間,向他求助的,都是在治療過程中再次受到傷害的網癮青少年,這種現(xiàn)象讓他感到十分的著急和擔憂。
華中師范大學素質教育專家陶宏開:“這種孩子更麻煩,他已經有了抗拒了。一聽到戒網癮就又煩了。有的孩子被多次這樣傷害以后,對父母的話最怎么么也不相信了。”
小雪所經歷的電擊,以往我們只在電影電視劇中見過,那是一種殘酷的刑罰,不容忽視的是,這種方法已經給很多孩子的身心留下了深深的傷痕。國家衛(wèi)生部日前也發(fā)出通知,禁止用電擊“醒腦”的方法來治療網癮,可當初殘忍的電擊手段為什么能找到市場?用它來治療網癮有沒有經過相關審批核準?
記者來到了山東省臨沂第四人民醫(yī)院網癮戒治中心,由于最近這里有關電擊治療網癮的方法,受到了多方質疑,網癮中 心沒有容許記者進入拍攝并拒絕了記者的采訪要求,但在網癮戒治中心的門口,這位負責值班的孩子家長,還是這樣告訴了記者。
家長:“(現(xiàn)在)采取針灸那樣的儀器,以前的電擊療法不用了!
據了解,這里的電擊療法之所以停止,是因為不久前國家有關部門的禁止。那么這里的電擊治療到底是怎樣的呢?現(xiàn)在畫面上所呈現(xiàn)的就是用于電擊治療網癮的13號室,這里,只有一張黑色的治療床,一把椅子和一個氧氣瓶,然而就是這么簡單的一間治療室,卻讓像小雪一樣進來治療的孩子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有了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小雪:“寧愿一下突然死了,也不愿再做電療!
記者利用治療中心對幾個孩子進行電擊治療時留下的相關影像資料,來重新感受一下小雪在遭受電擊時所經歷的痛苦,以及在這種痛苦中這些孩子是如何被屈服的。
小雪:“七個人就摁著我,(讓我)咬著牙塞,怕(我)咬舌什么的。”
小雪:“心里就想著,不管怎么說,趕緊騙了他,別給我做電療了!
臨沂第四人民醫(yī)院網癮戒治中心的負責人楊永信曾向媒體介紹,用電擊讓患有網癮的孩子產生痛苦,是他們治療網癮的有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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