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人:楊清林
在地圖上,從古自今都有“廣元”,因為它是四川北大門。60年前,木房與瓦房是城市的建筑主體,吊腳樓和財神樓是其兩大標志性建筑物;60年后,取而代之的是幢幢高樓大廈。2009年6月18日,本報“重走四川解放路”大型系列報道組特派記者站在廣元城鳳凰山的小山坡上,這里曾是一個戰(zhàn)場,充滿硝煙與戰(zhàn)火,也是解放廣元的戰(zhàn)場之一。抬頭望著廣元城,似乎又看到了英勇的解放軍戰(zhàn)士持槍殺敵;似乎又聽到震耳欲聾的炮聲和廝殺聲……
解放路線
解放城市:廣元解放時間:1949年12月14日解放軍兵力:(中路)第18兵團第60軍180師國民黨兵力:胡宗南部
廣元-劍門關(guān)-羅江-新都
“保長”催交糧國民黨殘部沿途作惡
“保長”催老百姓交糧,數(shù)量增加,時間上追得更緊。最令人痛恨的是,國民黨殘部沿途強奸婦女,無惡不作。
6月18日,在廣元市委老干部局的幫助下,記者找到一位曾見證廣元解放的老人楊清林,他今年78歲。當?shù)弥浾叩牟稍L內(nèi)容之后,他十分樂意。
據(jù)老人介紹,當時廣元城人口不足5萬,建筑物主要是木房和瓦房,修有防空洞,兩個機場分別位于東壩和上西壩。
楊清林指著利州賓館說:“在解放前,這里是縣城府地址,旁邊是警察局、偽法院。街道不寬,兩邊都是商鋪,有賣魚的,有賣肉的。而在廣元東街卻沒有路燈,伸手不見五指,很少見到人。”
品口茶,抽口煙,老人的記憶回到了60年前。那時,楊清林還是一名學生,在讀古書。由于出生在農(nóng)村,讀書是他唯一的出路。1948年,楊清林畢業(yè)后回到家里。從1948年下半年至1949年初,他一直呆在家里,不敢出門。
楊清林記得,一些“保長”催老百姓交糧,數(shù)量增加,時間上追得更緊。一旦有老百姓不能按時上交糧食,“保長”就將老百姓交給國民黨軍隊處置,有些交不起糧食的人只好離開了家園去逃命。廣元解放前,國民黨部隊沿途拉夫,只要有體力,就到軍隊搞運輸。最令人痛恨的是,國民黨殘部沿途強奸婦女,無惡不作。
這就是廣元解放前夕國民黨軍隊的狀況。楊清林說:“當時,在廣元朝天區(qū)陳家壩,國民黨潰敗的一支部隊囤積在那里,打算渡河。與解放軍遇上后,他們在河壩里交鋒不到一個鐘頭,又退回陳家壩山上。國民黨軍隊搶老百姓糧食,見啥搶啥!
臨近解放,老人跑到山上的親戚家里,躲了起來。
地下黨活躍組織群眾迎接解放
在解放戰(zhàn)爭時期,活動在廣元的地下黨組織一直很活躍。1949年下半年,趙世英在廣元城組織群眾迎接解放。
在解放戰(zhàn)爭時期,活動在廣元的地下黨組織一直很活躍。
尚朝信是旺蒼壩人,1933年5月參加紅軍。經(jīng)過艱難險阻,他從延安到甘肅,再經(jīng)寶雞沿川陜公路到寧強,然后步行入川。尚朝信為了能長期隱蔽,在廣元校場壩落腳,做了半個月幫工后,在甘家灣結(jié)婚成家。尚朝信曾先后到廣元城去過5次,都沒接上關(guān)系,只好隱蔽起來,并向可靠的群眾灌輸革命道理,物色可發(fā)展的對象。
在尚朝信之后,又有一名共產(chǎn)黨員潛入廣元。他叫張華富,1937年在山西參加八路軍,曾任八路軍385旅排長、黨支部書記等。在抗大七分校接受訓練后,張華富被派到廣元。1946年4月,他從延安來到廣元,經(jīng)過幾個月努力都沒能與組織接上關(guān)系。于是,他在廣元城南門附近住下來,等待聯(lián)系組織。
除延安派回來的同志外,廣元還有不少失去組織關(guān)系的地下黨員。趙世英是陜西寧強人,1935年4月入黨。1946年11月,在李先念的部隊工作時,被派往陜西藍田縣地方游擊隊工作。不久,李先念率部隊撤走,胡宗南集結(jié)幾個保安團沖散了游擊隊,趙世英在一戶貧農(nóng)的掩護下逃出了敵人的包圍,從此與黨組織失去了聯(lián)系。他同堂兄到廣元一帶來做生意,伺機對群眾宣傳黨的政策和介紹解放區(qū)的情況。1949年下半年,趙世英又來廣元城內(nèi)做銀元生意,并組織群眾迎接解放。
午夜殲守敵突破敵軍巴山防線
解放軍538團不顧疲勞,晝夜兼程,午夜抵達龍洞背,迅速沖上敵陣,全殲守敵,突破敵巴山防線。
賀龍的第18兵團中路第60軍沿川陜公路追擊胡宗南部。1949年12月8日,解放軍占領(lǐng)勉縣,沿途之敵不戰(zhàn)而逃。180師是中路前衛(wèi),該師538團于11月16日占領(lǐng)寧強縣城。12日凌晨,經(jīng)激烈戰(zhàn)斗,殲敵79團一個營,12時占領(lǐng)棋盤關(guān),打開了四川北大門,兵臨蜀門重鎮(zhèn)廣元。
胡宗南第7兵團38軍駐守廣元城。兵團司令員裴昌會暗中策劃起義,擬在廣元迎接解放。
1948年4月,裴昌會被蔣介石任命為第5兵團司令員。1949年元月,又率部隊在寶雞一帶設(shè)防。當年9月中旬,陶峙岳在新疆起義后,將消息用密碼電報發(fā)給裴昌會,殊不知該密電為胡宗南所獲,因此裴昌會被調(diào)到廣元任第7兵團司令官。7兵團防守大巴山脈一線。
12月8日,李希三跟隨38軍歸建,在廣元與裴昌會商議策動起義。他回到裴部轉(zhuǎn)達了解放軍歡迎起義的旨意后,裴昌會當時研究決定策動38軍在廣元起義。但38軍軍長李振西態(tài)度不明朗,裴昌會只好由廣元撤離,準備在劍閣起義。
裴昌會所轄的稅警隊和677師殘部負責守衛(wèi)廣元縣城。稅警隊士兵均佩戴藍底白字的“汶”字,所以又稱“汶”字部隊。擔任廣元城防的還有“廣元民眾自衛(wèi)總隊”,約有200人。
胡宗南為了加強對廣元的控制,委任“紅幫”大爺蘇文華、“青幫”大爺姜東為反共救國軍司令;并派張云林接替王國梁所任的廣元警察中隊長職務(wù)。胡宗南部路過廣元時,亂拉壯丁。陶德淵令人趕制“利”字臂章,先發(fā)給自衛(wèi)總隊官兵,再賣給編入城鄉(xiāng)自衛(wèi)總隊的社會青年,胡軍不敢再去拉這些“正規(guī)部隊”。城內(nèi)特務(wù)頗多,相互勾結(jié),謀圖在解放前夕屠殺進步人士,破壞大華紗廠、西北制造廠等重要工業(yè)設(shè)施。
12月12日,因縣長黃爵高去蓉未歸,于是裴昌會同意地方推舉,手令侯元坤為廣元縣長。城防司令朱興文對自衛(wèi)總隊存有戒意,13日急令該部離城下鄉(xiāng)駐守。裴昌會因有起義的意圖,所以對特務(wù)的計劃不明確表態(tài),使其計劃無法實現(xiàn)。
1949年12月12日,從棋盤關(guān)敗退下來的國民黨軍79團殘敵,退至廣元朝天區(qū)龍骨背,據(jù)險頑抗。解放軍538團不顧疲勞,晝夜兼程,午夜抵達龍洞背,迅速沖上敵陣,全殲守敵,突破敵巴山防線。這是18兵團入川以后的第一個勝仗。
攻打飛仙關(guān)俘敵1800人
迅速搶占正被破壞的浮橋,并截回敵人滿載軍用物資的大卡車40余輛。俘敵1800余人,繳獲數(shù)個倉庫。
敵55師布防于朝天以南至飛仙關(guān)一線,朝天驛則由敵20師殘部據(jù)守。13日拂曉,解放軍538團進抵朝天以北,恰逢敵27師81團由陽關(guān)平逃竄到這里。538團采取誘擊手段,殲敵500余人。又在朝天驛以南的半仙洞將敵人一個工兵班擊潰。此后,經(jīng)朝天乘勝追敵至沙河場,殲敵55師3團一個連。解放軍175師532團在團長馬文梅的帶領(lǐng)下,過勉縣,越褒城,從左翼走小路入川,也于13日插入朝天驛,并接受一個連的國民黨士兵投誠。與此同時,解放軍180師540團從左側(cè)深山向廣元側(cè)后迂回。
廣元飛仙關(guān)之敵踞險防守。13日晚,解放軍538團兵分兩路向敵人發(fā)起進攻。一路在嘉陵江西岸向敵人發(fā)起猛烈炮擊,另一路沿川陜公路向敵陣地發(fā)起沖鋒,戰(zhàn)斗異常激烈。
14日凌晨2時,解放軍538團突破飛仙關(guān),沿途又擊退敵55師3個團的抵抗,黎明前逼近廣元城北郊。解放軍540團此時也到達廣元城東南,連續(xù)突破敵人的6個山頭陣地,進入東壩平橋一帶。
當時,嘉陵江只搭有一座浮橋,橋窄人多,一時難以全部通過,部分國民黨軍只好從東壩向閬中方向撤退。城防司令朱興文于14日拂曉率部分稅警隊從南門撤離,過浮橋慌忙逃走。進展迅速的解放軍先頭部隊在東壩平橋一帶與來不及撤退的敵軍先頭部隊交火,敵人傷亡頗重。撤退到嘉陵江西岸的國民黨部隊將軍火庫炸毀,并準備破壞浮橋。解放軍538團先頭部隊著便裝,從將軍橋一帶冒著炮火,逐個山頭向前推進。
14日清晨,槍聲漸稀。此時國民黨的守城指揮部已撤走。不久,天色大亮,槍聲停止。東山碉堡豎起一面白旗投降,身著黃色軍裝的國民黨士兵依次從碉堡出來。解放軍便衣部隊從北門進城,很快控制了全城。解放軍540團主力亦攻入城內(nèi)與538團勝利會師。540團第3連戰(zhàn)士迅速搶占正被破壞的浮橋,并截回敵人滿載軍用物資的大卡車40余輛。
廣元戰(zhàn)斗,俘敵1800余人,繳獲數(shù)個倉庫。
解放軍進城局面迅速穩(wěn)定
鐘鼓樓的廳天茶樓沿街擺起桌子,泡上茶,歡迎解放軍。社會局面幾天就穩(wěn)定了下來。
上午10時,軍容整齊的解放軍大部隊進城了。大華紗廠的工人和附近居民在廠門口舉著紅旗,高呼口號歡迎解放軍。地下黨員趙世英冒著危險,事先做了許多寫有“歡迎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旗幟,組織群眾在北街歡迎解放軍入城。鐘鼓樓的廳天茶樓沿街擺起桌子,泡上茶,歡迎解放軍。
解放軍雖已進城,但在烏龍包山上還有一股敵人。解放軍180師立即指揮師炮兵營從東山、體育場、白家井等地炮轟烏龍包守敵,并搶修嘉陵江浮橋。解放軍540團尖兵在炮火掩護下,從上西壩逼近烏龍包。下午4時,烏龍包的制高點被解放軍占領(lǐng),敵人扔下同伙尸體向西逃去。
解放軍進城后,社會秩序比較安定。當天下午一些商店、飯店便開始營業(yè)。在解放軍的宣傳下,社會局面幾天就穩(wěn)定了下來。
如今,街名改了,房子變了。但這些記憶卻永遠活在楊清林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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