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51年9月進入北京大學經(jīng)濟系學習的。一年級時在沙灘北大教區(qū)上課,宿舍在北河沿北大三院,一下課就回宿舍,很少上圖書館。1952年夏,院校調(diào)整,燕京大學并入北大,北大就遷到了西郊燕京大學校址,上課住宿都在燕園,我一有空就到圖書館去。
那時,圖書館仍是燕京大學時修建的,館內(nèi)有一個工具書閱覽室。我經(jīng)常去的,就是這個工具書閱覽室,那里開架陳列中外文的工具書。北大圖書館副館長梁思莊先生常到這里來,看到我這樣一個年輕的大學生,老到工具書閱覽室翻閱工具書,感到奇怪,就問我是哪個系的,叫什么名字,我告訴她。她問我:“你會用工具書嗎?”我說不大會用。她就教我,并且說:“要學會用大百科全書,這是做學問入門的捷徑!边@句話我記住了。
在梁思莊先生的教導下,我漸漸學會了使用西文工具書,并懂得在學習中如何依靠英文和俄文兩種文字的百科全書。那時我在業(yè)余時間從事翻譯,其中一本是蘇聯(lián)學者費拉托娃著的《赫爾岑和奧加略夫的經(jīng)濟觀點》,另一本是《車爾尼雪夫斯基選集》下卷中的經(jīng)濟學部分。這兩本書中涉及的人名、地名和其他專門名詞很多,并且還涉及俄國史上的不少事件。在這種情況下,我只好求助于大百科全書。好在北京大學圖書館有沙俄時代出版的俄國大百科全書,它給我很大幫助。至今我仍清楚地記得,每當譯稿遇到了困難而從大百科全書中得到解答時,我是多么喜悅、興奮。
在大學生時期,陳岱孫先生和徐毓木丹先生合開的“經(jīng)濟學說史”是一門很受學生歡迎的專業(yè)課。陳岱孫先生從希臘羅馬時代一直講到劍橋?qū)W派的馬歇爾,徐毓木丹先生則講授凱恩斯經(jīng)濟學理論。這門課講授的范圍廣、學派多,名家的特點明顯,學習起來,學生們既有興趣,又感到頭緒紛繁。我從大英百科全書入門,把陳岱孫先生和徐毓木丹先生講授的內(nèi)容作為提綱,在大英百科全書的條目中學習到更多東西。我在經(jīng)濟學說史方面由此奠定了較為扎實的基礎。1997年我撰寫的《宏觀經(jīng)濟學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一書在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我深感大英百科全書使我在大學生時期得到的有關這一學科的豐富知識,為我以后的進一步研究創(chuàng)造了條件。
在我大學畢業(yè)50多年后的今天,還深深感到當初從大百科全書中得到了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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