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0枚釘子釘上屋頂,史上最名副其實釘子戶驚現(xiàn)南京,各式各樣的釘子戶層出不窮。誓死不搬的執(zhí)著背后有著怎樣的原因?看過笑過之后,我們又該做何思考?
遭遇拆遷解紛,政府居然愿意出錢幫人告自己,一場奇特的民告官官司背后到底有何隱情?當政府和開發(fā)商遭遇釘子戶,三方利益該如何協(xié)調(diào),保證公平公正?讓征地拆遷的糾紛能納入法律體系,未來我們還需要做哪些努力?《新聞1+1》您解析。
主持人(董倩):
歡迎收看《新聞1+1》。
人們非常熟悉一個詞“釘子戶”,在這個詞里里面,“釘子”二字本來是一個形容詞,它形容的是那些在拆遷的過程中態(tài)度強硬,拒絕被拆遷的拆遷戶,但是最近在南京,有一個拆遷戶就活生生地把這個形容詞變成了名詞,他買了18000顆釘子,用釘子把自己的房子給保護了起來,以防被暴力拆遷。
巖松,我們看,不管是名詞還是形容詞,你看這些年來出現(xiàn)的這些釘子戶,你怎么看?
白巖松(新聞觀察員):
你比如說,對于像剛才說的這樣一個住戶來說,他搬走了,他覺得不公平,吃虧,不搬走吧,下了強拆的通知似乎又有違規(guī)的嫌疑,而對于開發(fā)商或者說背后的政府來說,你說強拆似乎是不公平,而且不以人為本,不拆犧牲了效率,這種開發(fā)遲遲又不能順利進行,所以好像沒有一個贏家,兩難,每個人都在矛盾之中。所以我覺得這18000顆釘子簡直不是釘在房頂上,而是釘在我們每個人的心里頭,到底拆遷這樣一個老大難的問題,這樣一個釘子還會在我們社會的體內(nèi)釘多久?
主持人:
接下來,我們通過一個短片認識一下這位真正的釘子戶。
(播放短片)
解說:
釘子戶原本和釘子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只是用來形容拒絕拆遷的持強硬態(tài)度的被拆遷戶,但近日在南京,一個釘子戶為了防止開發(fā)商和政府的強拆,竟然在屋頂釘滿了釘子,此舉動被人傳到網(wǎng)上后,似乎讓人對“釘子戶”這個詞有了新的解釋。
記者:
這一共有多少釘子?
葉斌:
1.8萬顆。
記者:
大概有多少斤?
葉斌:
50斤,大概花了三百多。
記者:
這是你自己一個個釘?shù)模?/p>
葉斌:
這是我請了木匠,好幾個人,搞了兩天半才釘好的。
解說:
葉斌是這所房子的主人,他所之所以這么大費周張,是因為有了其他拆遷戶的前車之鑒。
葉斌:
那是沒辦法,他們有前例,揭瓦而下。我們旁邊有一戶人家,他就是從上面,氣窗里面把窗戶打破了,然后人拱進來,然后底下一群人在底下把門沖開來,把他架住,以后摁拖出去的。
解說:
自稱被逼無奈的葉斌是這家王府飯店的老板,在當?shù)匾呀?jīng)經(jīng)營了22年。2000年,南京萬廈股份有限公司就開始在飯店所處的胡家巷逐步進行商業(yè)開發(fā)項目。這家剛剛開業(yè)不久的大型商場——水游城的開門營業(yè)讓周圍的地價迅速升值,葉斌的王府飯店就座落在它的旁邊,屬于萬廈公司拆遷許可證批準的拆遷范圍。2007年9月28日,在經(jīng)過第三方評估公司評估之后,南京市房管局正式公布了該地段的拆遷公告,但估價結(jié)果卻大大出乎葉斌的預料。
葉斌:
它的評估價格大概是一萬塊錢一平方。
記者:
據(jù)你了解周邊房屋的價格呢?
葉斌:
就是他這個開發(fā)商,他自己賣的門面房就是離我這兒不遠,比我這個地勢差許多,他賣五萬三一個平方,跟我的面積一樣大的門面房。
解說:
更讓葉斌無法接受的是,作為拆遷戶,他和鄰居們在整個評估過程中都沒有參與,而是直接得到了評估結(jié)果。葉斌專門買來一本南京市城市房屋拆遷文件匯編認真研究,這本書中,他似乎找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
葉斌:
關(guān)鍵在于他定評選的方法和技術(shù)用的是2003年的,2003年的價格體系用在2007年的這個房屋拆遷評估上,明顯是不對頭的,在這四五年當中房價翻了好幾番,全國到處都是這樣。我們周邊有很多樓盤在交易,交易的數(shù)據(jù)在房產(chǎn)局都有記錄的,為什么不能用交易的數(shù)據(jù)做一個市場比較法的參數(shù)呢?
解說:
在南京市的相關(guān)規(guī)定中我們也看到,條例中明文規(guī)定,非住宅房屋的拆遷評估首選市場比較法,也就是說,在對王府飯店評估時,應該首先與當時有過交易的類似房地產(chǎn)進行比較,對此我們專門來到當時作為評估方的南京金匯通房地產(chǎn)評估事務(wù)有限公司,公司方表示不便接受采訪,但認為對王府飯店評估時,周圍并無適合的參照樣本,因此市場比較法對王府飯店而言并不可行。
記者:
你現(xiàn)在是名副其實的釘子戶了。
葉斌:
我這個釘子戶是名副其實,我們不是說是要釘在這個地方的釘子戶,我是用這個釘子來防衛(wèi)我自己的屋面不會被別人揭瓦而下,形成的一個釘子戶,那也是被逼無奈的,的確是被逼無奈。
解說:
同樣面臨改造拆遷的還有葉斌的鄰居。根據(jù)白下區(qū)政府的強制拆遷決定書,他們的房屋如今都已被拆除,而所得到的補償款卻很難讓他們在原來的地段買到房子。
記者:
那這個房子拆掉了,給您換一個大的不更好嗎?
葉斌的鄰居:
他現(xiàn)在不敢給我房子,他說我這個房子的面積這么大,這能值35萬,我說你給我一個住得上房子就行了。
記者:
只給你三十幾萬。
葉斌的鄰居:
只給我三十五萬。
記者:
周邊的房價是多少?
葉斌的鄰居:
周邊的房價大概在,就是談住房,大概在九千多一個平方,靠一萬塊錢一個平方。
記者:
門市呢?
葉斌的鄰居:
門市大概在五萬多。
解說:
在葉斌為我們提供的一份一年前和拆遷公司的談話筆錄中,葉斌曾表示,只要拆遷補償合理,他絕對不會成為最后一個釘子戶。而如今,該地段的拆遷基本已經(jīng)完成,他卻成了名副其實的釘子戶,如今葉斌不僅在屋頂布滿鐵釘,從門口到屋內(nèi)也設(shè)置了重重機關(guān)。
葉斌:
你們看門口這兩部車,這部車是我在二手車市場特地租來的,一天要40塊。
記者:
停在這兒為什么?
葉斌:
停在這兒就是為了堵著那兩個窗戶,不給他挖基,讓抓手來抓我的窗戶,這輛車也是堵著門也是防止挖掘機來挖我這個大門。這個輪胎主要是人突然闖入的時候,人必須要站在這個輪胎洞里,然后兩個腿在輪胎洞里面挪動才能進去。
實際上在情況非常緊急的時候。
記者:
還有釘板。
葉斌:
我這個釘板是放在這里。
記者:
防止人沖進來的時候。
葉斌:
他就踩到我的釘板上,我們這兒還有一個機關(guān),就是這個閣樓,這個閣樓只有一個人能上去,如果有人在上面堅守,別人是爬不上去的。
主持人:
好,接下來我們電話連線王躍軍,聽聽他給我們描述一下現(xiàn)場。
王躍軍,你好。
王躍軍(中央電視臺記者):
董倩,你好。
主持人:
首先我們想知道,葉斌的這個房子還能堅持多久?
王躍軍:
我到當?shù)卣块T進行了一個采訪,實際上他們目前也是騎虎難下的狀態(tài),他們說如果強制拆遷的話,由于葉斌采取了一些比較極端的防衛(wèi)方式,可能會造成不良的社會影響,影響到社會穩(wěn)定,但是如果不強行拆除的話,由于政府已經(jīng)下達了強拆令,不能夠強行拆除,就影響到政府執(zhí)法的公信力和力度,所以說他們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應該說境地非常尷尬。
主持人:
如果現(xiàn)在政府真的把葉斌的房子拆了,葉斌有什么辦法來維護自己嗎?
王躍軍:
從目前情況來看,應該說這個事件當中,無論從立項、審批、評估、裁定,包括強行拆除整個程序從我們采訪過程當中所了解到的都是比較規(guī)范的,而且是比較合乎這個法律程序的。但是為什么出現(xiàn)這么大的矛盾呢?我采訪過程感覺到都是評估惹的禍,應該說在這個過程當中,房屋價格的確定主要是評估公司,通過評估來確定的。但是評估的方式、方法卻有很多種不同的形態(tài),究竟采用哪種方法應該說有很多的說道,這也給在背后做手腳提供了機會,我們所了解到,像這種評估有市場比較法,有收益法,有成本法,不同的評估方法得出的結(jié)果是不一樣的,采取哪種方法實際上是評估公司自己來做的決定,他們覺得哪種方法合適,他會找出很多的理由。
另外就是一種方法里面也有上線和下線,也有不同的方法,比如市場比較法,這種方法我們查了一下,就是以同類房屋市場成交價格作為基礎(chǔ)進行適當?shù)男拚。但是,這個同類房屋是指新建房屋的市場價格,還是舊有房屋的市場價格,這是不一樣的。在南京,同類房屋的市場比較價格是以舊房屋的比較價格,你像現(xiàn)在二手房的交易價格是一萬元,但是新建成市場的價格就是五萬元,它是按一萬元進行補償?shù)模@樣就使拆遷戶覺得的確非常不公平,拿到的補償不能在原地買到同樣的房屋,只能到郊區(qū)或其他更遠的地方,損害了他們的利益。
另一方面,即使是其他一些比較方法,比如收益法,里面很多參數(shù)也是過時的,沒有能夠及時修正,也就是說,這種評估也沒有做到與時俱進,所以說選擇哪種方法,每種方法里的上線和下線有很大的幅度,實際上是給背后做手腳提供了機會,可以說這是一個制度上的缺陷,是一個規(guī)則上的漏洞。
主持人:
謝謝躍軍。
剛才躍軍有一句話,他說今天走到這一步都是評估惹的禍,由于評估的不透明,就會讓人想,評估后面是不是有利益集團,這個利益集團是誰?
白巖松:
其實不光是一個透明的問題,還有一個就是,它究竟采用什么樣的方法,而且剛才在片子中我們也知道,拆遷戶本身都沒有參加到議價、博弈的過程,而且用的是2003年的標準。大家也知道,整個房價的上漲恰恰是在過去這四五年期間,波動是最大的,而且達到的上漲幅度也是最大的。透過這件事,你看兩方面的心態(tài)是很有意思的,一方面大家看到了史上最牛的釘子戶,真正的釘子戶,從重慶,一直到南京真的把釘子給釘上了,好像很強悍,其實我的恰恰是他內(nèi)心的脆弱,就是因為他內(nèi)心弱勢的感覺才采用了非常外向的好像強勢的行為,他如果內(nèi)心里面就會認為,我很強勢,不管你多大的政府、多大的開發(fā)商,我們是平等的,你絕對不敢動我,他會用用釘釘子、弄汽車或者其他的方式嗎?不會,反而你看到了他內(nèi)心的緊張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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