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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代人的感動，與其說在于一見鐘情，不如說在于最后鐘情？”
——本·雅明
★ 本刊記者/王艷
去年11月11日，香港的天星碼頭停航，當(dāng)天有15萬港人乘坐小輪以示緬懷。午夜時分，數(shù)千人聚集一起，手持蠟燭向碼頭道別。
5個月后，皇后碼頭也走到了最后一夜。沒有倒計時，沒有歡送，只有300人拍照留影，規(guī)模小了許多。不過，這淡淡的離愁別緒里卻添加了火藥味。十多個文物保護組織成員，將“不告別”的橫幅掛在皇后碼頭的牌匾下，反對政府拆除碼頭。
其實，皇后碼頭的命運早已定下。2000年，特區(qū)政府提出發(fā)展中環(huán)的第三期填海工程，為拆遷碼頭咨詢民意，當(dāng)時沒有多少人反對，如今規(guī)劃定了卻又生出變故。
簡陋的建筑，稀薄的歷史
為什么是“皇后碼頭”而不是“女王碼頭”？香港之外的人多半會有此一問。意料之外的是，幾位香港友人都無法解答。幾番考證只得到一個模糊的答案：皇后碼頭可能是為紀念維多利亞女王而建，只是早年香港一律將女王誤譯為是皇后；也有可能是為喬治五世的瑪麗皇后而建。
既以皇后為名，這個長方形的碼頭卻實在有些簡陋得過分。一些柱子撐起水泥頂棚，三個小型船只泊位。碼頭有一家小吃部，售賣零食和飲品，岸邊有三個長方形白色的“皇后碼頭”和“QUEEN'S PIER”的牌子。
坊間有個說法，皇后碼頭與咫尺之遙的愛丁堡廣場、香港大會堂，都是以一個英國小鎮(zhèn)的建筑為范本。在上世紀50年代初籌劃中環(huán)海濱這個建筑群時，主事者可能做夢也想不到香港會有今日這般風(fēng)光。
準確地講，現(xiàn)存的皇后碼頭已經(jīng)是第二代了。首座皇后碼頭建于1925年，1954年就埋身于填海工程。那座碼頭倒是十分氣派，維多利亞式的拱門和圓柱，頂部覆蓋鋼鐵，耗資20萬港元，建筑費是當(dāng)時一般碼頭的10倍。僅從外觀考慮，它較之現(xiàn)在的皇后碼頭，應(yīng)該更具保留價值。然而，當(dāng)時并不見有人出聲“捍衛(wèi)”。
雖然不復(fù)舊觀，但皇后碼頭卻一直是英國女王及其御用代表的身份象征。歷屆港督就任，都會乘坐游艇在皇后碼頭登岸，在愛丁堡廣場檢閱三軍儀仗隊后，再到大會堂宣誓就職。1989年，查爾斯王儲和戴安娜王妃訪港時，也是在皇后碼頭上的岸。
從海上來，經(jīng)海上去。歷屆港督告別儀式，也都在皇后碼頭登船離去。
不過，關(guān)于皇后碼頭見證香港回歸歷史時刻的說法，卻是個誤會。10年前的6月30日，查爾斯王儲和“末代港督”彭定康改在添馬艦基地登船離港——因為已經(jīng)沒有維系傳統(tǒng)的機會和必要了。所以，彭定康回首時的“著名”表情自然也與皇后碼頭無關(guān)。
除了那些罕有的大日子，皇后碼頭絕大部分時間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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