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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的絕對意義是為了回顧過去。1982年中英關于香港問題的談判開始時,鄧小平面對咄咄逼人的撒切爾夫人曾經(jīng)說過,這次談判,除了要解決香港回歸中國問題之外,還要磋商解決另外兩個主要問題,一個是1997年后采取什么方式來管理香港,繼續(xù)保持它的繁榮;另一個是中英兩國政府要妥善商談如何使香港從現(xiàn)在到1997年的15年中不出現(xiàn)大波動。如今,1997前問題和1997問題早已解決,香港和內地一起攜手也轉眼已是10年。
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香港在中國當代歷史上的地位,與中國在1840年之后經(jīng)歷了長達一個多世紀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歷史是分不開的。中華民族在完成了自身的民族獨立解放運動之后,仍然需要將孤懸海外的土地召回自己的懷中。
10年之后,盡管我們還可以自豪地說,這是一個永遠的反殖民勝利符號,但是香港人身份認同的快速提升,使得我們已經(jīng)可以相信,香港不但從形式上回到了中國,而且從心理上也逐漸回到了這個民族。香港學者的研究表明,回歸10年,青少年認同自己屬于“中國人,其次才是香港人”雙重身份的人數(shù)增加了41%。
這個時候,更重要的問題在于,香港的符號身份正在發(fā)生著轉變。反殖民已經(jīng)成為歷史的主語,而2007年的香港,我們要共同強調的將是“繁榮”。香港已經(jīng)從一個中華民族獨立反殖民的符號,轉變成了當代中國學習和實踐多種社會管理經(jīng)驗的符號。后者的意義,已經(jīng)不單純是香港自己獨享。在這10年中,內地和香港的聯(lián)系,通過自由行,通關貿(mào)易和文化交往已經(jīng)成為了一體。
香港曾經(jīng)是中國改革開放的前沿和窗口,內地人在香港觀察到的是現(xiàn)代化的典型符號,這曾經(jīng)讓我們艷羨了至少20年。而今天香港人在內地觀察到的,則是中國快速發(fā)展的步伐。這個時候,由于身份的一體,我們不用再通過“艷羨”來遠距離看待彼此。但是這提醒我們,我們紀念香港回歸10周年,并不僅僅是因為中華民族正式脫離了殖民的枷鎖,而且是因為這個國家在10年之前的那一刻開始,有信心面對任何復雜的社會形態(tài)和生產(chǎn)力發(fā)展模式,有信心面對世界對于我們的考察。而后者對于將來,可能更有意義;蛟S將來有一天,我們會從香港學到更多。
今天的香港,“繁榮”正在成為兩地民眾更加重視的“關鍵詞”。跟上這種繁榮的需要,是考驗我們魄力和決心的新起點。從這個意義上說,紀念也是為了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