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但會不會他本身制作這樣的一個新聞,發(fā)覺這樣一條新聞的人就是想意在要強調這種差異和這種強烈的對比?因為說到買奔馳車往往都會想到這種所謂的真的富豪,而像袁老這樣的科學家在人們心目中似乎和奔馳車是有相當距離的。
白巖松:
是啊,寶馬撞人案,媒體的關注度就極高,然后寶馬彩票案,關注度就極高,如果說賽歐彩票案或者賽歐撞人案,可能就沒有。
這次開玩笑,可能這條新聞被大家炒來炒去,熱議半天,最大的受益者是賽歐,因為發(fā)現(xiàn)袁老是這樣的一輛車。其實回到事實本身的時候你也會去思考,我們會不了解事實就開始關公戰(zhàn)秦瓊去討論一番。
另外這件事我剛才說了,這件事情本身不值得考慮,如果要是合法的收入,買什么樣的車,只要遵章納稅,而且一切都是合理的,不很正常嗎?我們?yōu)槭裁匆ビ懻撍?但是討論它背后所代表的在這個階段,我們心里里頭一些復雜的想法和我們處在這個階段的所思所想非常值得關注,它有時代特質。
主持人:
剛才你所說的一切,就是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首先袁老他不準備買這輛車,然后袁老自己最后他買的是一輛什么樣的車,我們把這個事實弄清楚了。
接下來的問題,我們假設袁老準備買這輛奔馳車,他會引發(fā)什么樣的社會關注,因為今天我們看到的林林總總的評論都是建立在這樣一個前提的基礎之上的。我們就看,假如袁老要真買這輛車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就看了一個調查,網(wǎng)友一邊倒的支持袁隆平“露富”,所謂“露富”就因為他沒買,所以他掛了一個引號。最重要的理由是什么?第一個是他的貢獻極大,“別說買車,買飛機都理所應當”,占的比例是將近44%,這個我覺得是從貢獻角度去評價。另外一個,“袁隆平靠勞動致富,錢來得光明正大”,這是來路,將近36%。另外,“袁隆平一直關心民生,這樣的富人更能造福社會”,20%。你怎么看待這么一個調查結果?
白巖松:
我覺得這就是袁隆平這個名字在我們心里已經(jīng)定格了,所以大家天然的就接受他。而且返過來我們?nèi)ハ,你看去年豪華車銷售的排行榜,不管是奔馳、寶馬、奧迪、沃爾沃等很多豪華車在大陸的銷售量都極高,奧迪過了十萬輛,奔馳、寶馬也都是幾萬輛,大家可以想一下,一年都會賣出去這么多車,大家怎么沒去追究那些人為什么可以買這樣的車呢?因為他不像袁隆平這個名字這么顯赫,因此把袁隆平跟奔馳車連接在一起的時候,這條新聞就很有趣了,其實這條新聞該很有趣嗎?不該很有趣,因為一切都是正常的,我覺得即使他買也是正常的,不是嗎?
主持人:
但問題的關鍵是人們利用肯定袁隆平這樣的一種情緒,實際上是表達了另外一種對其他……
白巖松:
所以我說這就是一個借題發(fā)揮,總有這樣的一個新聞,不是袁隆平,或者另外的一些新聞,比如前不久大家關注一個保險公司的老總拿多高的年薪,大家就會有很多的議論,那個應該給出大家一個答案。然后又有了一個央企的老總不能自定薪酬,可能這樣的新聞銜接在一起的時候,大家看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地方,那個是不公平,然后馬上看到袁隆平這是合理的。
其實我想在生活當中,改革30年之后,如果說改革剛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有很多我們不喜歡的方式使他們獲得了財富,甚至可能在那個時候法律存在很多的空白,有很多人富裕起來。改革行進了30年了,現(xiàn)在隨著法律的健全,越來越多的人想要靠違法的手段富起來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了,所以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合理獲得的財富合理去進行消費都是正常的。
所以有了袁隆平這樣的事,我覺得更多的是大家不是在關注袁隆平,而是在表達自己的某種意見和某種態(tài)度來站隊,來發(fā)出一種聲音,這就是網(wǎng)絡的特點,你也無可厚非。
主持人:
事實上是這樣的,人們之所以覺得袁隆平買車,尤其買豪華車我就支持,其他富人買豪華車我就喝倒彩,恐怕也是因為一種社會心理,但任何一種社會心理的形成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肯定它也不是空穴來風,肯定是因為社會上什么事情的發(fā)生使得他造成了這么一種心理的趨向。
白巖松:
我覺得改革30年回頭去看是一個很長的歷程,但是如果說我們的財富觀和對很多富起來的人的態(tài)度的改變還是一個很短暫的過程,這個需要很多方面。
一方面,我們該建立一種什么樣的態(tài)度。
另外富起來的人之后該有一種什么樣的生活方式和社會準則,并且提供一種大家更愿意接受的富人價值觀,能給社會來分享,這是第二個層面。
第三個層面是國家的法律以及相關的制度的建設,如何保證更多的富人會去做更多的好事情。我舉一個例子,到現(xiàn)在為止我們的稅法都沒有進行大家期待中的改革,因為稅法進行了相關的改革,就會對企業(yè)和企業(yè)家來做慈善的時候有更多法律上的支持,他就更愿意做慈善事業(yè),而到現(xiàn)在為止,大家呼吁了這么久都沒有,可是在這個時候,我們只能把棒子直接打在了很多富裕起來的人的頭上,你為什么不去做更多的慈善的事業(yè),而忽略了整個國家的這套稅法的促進慈善事業(yè)前進的機制、土壤都沒有更好的建立,這個時候不需要也有其他的方面需要進步嗎?
主持人:
是。一方面人們“仇富”,但是你得分辨一個問題,人們不是仇恨所有的富人,里面有的值得他們?nèi)コ鹨,有的屬于連坐了,被關聯(lián)了。
白巖松:
我覺得是一個過程,我不知道這話是不是該說,我相信改革30年之后,隨著法律建設的越來越成熟,富裕起來的大多數(shù)人里頭他們都是合法的,是正當?shù),但是可能依然會有極少數(shù)的富裕起來的人可能是像大家想像中的,比如占用了其他的資源,為富不仁等等,有,但是如果要是因為少部分人存在這樣一個情況,卻形成了大范圍的“仇富心態(tài)”的話,這個社會矛盾該怎么化解?
主持人:
我看到一個觀點,就認為“仇富心態(tài)”這個詞本身就是為富不仁的一堆人提出來的,因為他們就是要保護自己的財富,因為要知道自古以來就有民不患寡患不均這樣的一種說法。
另外一個,很多人的心態(tài)并不是說我仇恨你的財富,我是仇恨你怎么來的這個財富,再有一個,你有了這個財富,你怎么處置它。
白巖松:
回頭去看歷史的話,很多次的農(nóng)民起義最初喊出來的口號都是“均貧富”,這就說明在我們的心理里頭,長期的文化心理里頭,對“均貧富”是一種期待的,它是最能喚起大家團結在一塊,成為一個團隊,去跟另外的一種勢力做斗爭。
但是剛才我一開始已經(jīng)說了,改革30年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鄧小平告別了一種烏托邦式的理想的建設,回到一種更務實的角度,從人性的角度去督促每一個人為自己,加在一起為國家,于是改革30年中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人為本,不也要以人性內(nèi)心里頭對富裕的追求和對更美好生活追求的這樣一種理想天然的一種尊重嗎?其實很多“仇富”的人在同時一方面用筆或者用鼠標寫下了“仇富”那些非常極端的言論和字語,很痛快了,可是同時他又在想盡一切的辦法,希望能成為被仇的富人當中的一個,這不正是這個時代當中的一個特質嗎?
主持人:
今天我們演播室的話題是通過袁隆平先生看湖南的一個車展引發(fā)出來的如何看待富人這樣一個問題,我們的話題稍后繼續(xù)。
主持人:
其實今天我們的節(jié)目說到底是關心一個富人到底應該是什么樣的形象的問題,而這些年來不可回避的一個現(xiàn)實是富人的形象不怎么好,不佳。接下來我們就通過一個短片了解一下為什么會這樣。
(播放短片)
解說:
袁隆平買車一事經(jīng)媒體曝光后引發(fā)了網(wǎng)友的熱議,但這次,曾屢次被扣上“仇富”帽子的網(wǎng)民們的態(tài)度卻耐人尋味,他們很多人的觀點是就算“仇富”,我們也不仇袁隆平。
某大型門戶網(wǎng)站甚至特別就此新聞策劃了一個專題,標題就叫“我們尊重‘富人’袁隆平”,在網(wǎng)友參與的調查“誰是你心中的陽光富豪”中,袁隆平以占95.69%的得票數(shù)遙遙領先于其他著名企業(yè)家。
一直以來,關于富人的話題總是能引起很多人的興趣。2006年年底,有傳聞某著名企業(yè)家被相關部門調查,引發(fā)了媒體一場關于民營企業(yè)財富問題的討論,政府、學者、企業(yè)家,各路人馬輪番上陣。
2007年,針對社會上的“仇富”心理,一位著名經(jīng)濟學家發(fā)表了一篇題為“替富人說話,為窮人辦事”的文章,文中說到“中國窮了幾千年,其中原因之一就是‘仇富’,要保護富人窮人才能致富,現(xiàn)在替富人說話的很少,因此他決定要反其道而行之,為富人說話,為窮人做事”。此語一出,輿論嘩然,許多網(wǎng)友對這位經(jīng)濟學家的立場不以為然。
其實就在網(wǎng)民們一邊倒的支持袁隆平前不久,許多網(wǎng)民對中國平安老總拿6000萬年薪一事大加指責和質疑。再聯(lián)想到前段時間王石的“十元門”事件,此次袁隆平事件中網(wǎng)友的態(tài)度實在值得深入思考。究竟是如某些評論所言,這是中國網(wǎng)民停止“仇富”的開始,還是人們對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崇拜?一件小小的袁隆平事件真的承載了當代中國人財富觀的變遷嗎?
主持人:
有一個網(wǎng)絡上的調查,然后咱們看一下,認為“仇富”現(xiàn)象出現(xiàn)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一個是部分人利用特殊地位獲得了高收入,這是43%;還有就是部分富人來路不明,富裕侵害了其他人的利益;再有就是為富不仁。你怎么看這三個選項?
白巖松:
前兩個比例加起來的時候超過了80%,前兩個比例多少都有很多違法的嫌疑,對嗎?
主持人:
是。
白巖松:
我就反問一句話,如果一個國家,一種制度,一個法律,是讓我們富起來的人,超過80%以上的人都是要么來路不明,侵害了其他人的利益,要么就是利用特殊地位獲得了這種超出其付出的高收入,我們該仇的也不是這些富人,該仇這種制度和法律,為什么不進行一種更好的監(jiān)督,不使這種情況出現(xiàn)呢?所以我覺得情況不是這樣的,就是說我們的現(xiàn)實跟大家的情緒是有落差的。我剛才一直在強調,如果改革30年了,這種情況還占到80%以上的比例的話,社會富裕起來的過程太可怕了,真應了很多人去探討的“原罪”說,難道這種“原罪”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嗎?所以我覺得這個比例本身就是一種帶有情緒性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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