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巴黎九月十二日電 題:“關于中國,我想要說的太多”
——訪中法文化年法方組委會主席安格雷米
作者 劉焰 衛(wèi)中
“關于中國,我想要說的太多! 在新中國成立六十周年前夕,讓-皮埃爾·安格雷米在巴黎五區(qū)寓所接受了記者采訪時這樣說。
作為一位外交官、作家和學者,這位七十二歲的法國老人青年時代的職業(yè)生涯是從踏上中國的土地開始的,此后便與中國結下不解之緣,他家客廳中的清代玻璃畫、青花瓷和中式茶幾等,無一不流露出主人深深的中國情結。
首批法國駐中國外交官成員
安格雷米回憶起自己被法國外交部派往北京的經歷,笑著說:“完全是一個巧合”。一九六三年他從法國國立行政學院畢業(yè)后,因為想去“一個說英語的地方”而被派往香港領事館擔任副領事。一九六四年,中法建交,他隨即被派往北京,成為新中國成立后首批法國駐華外交官成員。
當時三里屯法國駐中國大使館只有十來個工作人員,文化處、商務處、武官處都是后來才陸續(xù)設立的。他擔任使館的二秘,負責了解中國的經濟及與東南亞國家的外交關系。相對輕松的工作給了他充分的時間認識北京,認識中國。
白天,他漫步在北京街頭,拍照片,拍影片,做筆記;晚上,他或者自己沖洗照片,或者去劇院看演出,《白毛女》、《白蛇傳》、《紅色娘子軍》的故事他至今仍能娓娓道來。
一九六六年,他任期屆滿離開北京,但中國仍舊以文學的形式影響著他的生活。上世紀七十年代出版的《情陷紫禁城》和《中國游蹤》開啟了作家安格雷米中國題材小說創(chuàng)作的先河。
重回中國激發(fā)新靈感
十四年后,安格雷米才有機會再次回到北京。一九八0年,他陪同法國文化及通訊部部長萊卡先生訪華,當時的中國國務院副總理鄧小平接見了代表團。
一九八八年,安格雷米作為法國外交部主管文化、科學及技術關系的負責人又訪中國,這一次讓他“感到震驚”:“中國在經歷徹底的蛻變。第一次讓我看到精神層面的變化,對‘文革’的反思,對西方文學、哲學的求知欲讓我印象深刻。我還記得,當時中國的文化部長和我談左拉談了很久。而且,我發(fā)現(xiàn)這種精神層面的變化已經開始具體地改變中國社會和生活的各個層面!
安格雷米談到重慶、成都街頭出現(xiàn)的個體商販,上海和平飯店中的爵士樂隊,貝聿銘設計的香山飯店等,這一切都讓這個熱愛并了解新中國歷史的法國人充滿驚訝和贊嘆!耙痪虐0年來北京的時候,街上的男女老少都還穿深藍色的中山裝,可是等我八年后住進北京長城飯店的時候,女服務員穿的緊身旗袍讓我目瞪口呆!
中國的變化激發(fā)了安格雷米新的創(chuàng)作靈感,兩年后,近千頁的小說《中國》出版了,“小說很厚,因為我想說的太多”。安格雷米說。
希冀留住獨特的中國文化印記
安格雷米先生還是法蘭西學士院院士,可謂外交官、作家與學者集一身。二00三至二00五年中法互辦文化年期間,他擔任法方組委會主席,前后二十多次前往中國,考察他最喜歡的中國文化藝術。
中國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力和自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認為,將中國特有的社會文化現(xiàn)象融入現(xiàn)代的表達方式,造就了中國現(xiàn)代藝術的成功!半S著全球化進程加快,中國將具有越來越大的競爭力和影響力。這個時候中國更應審視自己的傳統(tǒng),保持中國獨特的文化,這是我的中國系列小說第一部思考的問題,也是我最近出版的《中國:北京日記一九六三——二00八》中反復強調的主題!
在親歷新中國六十年歷史中大部分時間的變遷與發(fā)展,中國對于安格雷米先生來說,不再是遙遠的地理概念或抽象的文字符號,而是他生命的一個組成部分,充實豐富著他的生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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