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6月7日電 據(jù)山西新聞網報道,去年年初,32名外地農民工來到臨汾市洪洞縣廣勝寺鎮(zhèn)曹生村一個黑磚場打工。這家磚場是由該村村支書的兒子開設的,農民工們每天面對的是打手們冰冷的鐵棍以及狼犬的血盆大口。上月月底,洪洞縣公安局展開“飛虹亮劍”大清查行動,終于破獲這一大案;6月6日上午,毆打致人死亡的磚場打手趙延兵被警方抓獲并押回洪洞。
這個“黑磚場”位于洪洞縣廣勝寺鎮(zhèn)曹生村,老板是曹生村支書王東己的長子王斌斌,工頭是河南安陽人衡庭漢。5月底在該縣公安局發(fā)動的“飛虹亮劍”二號行動中,廣勝寺派出所發(fā)現(xiàn)曹生村一磚場存在沒有手續(xù)、非法用工等問題,現(xiàn)場解救出被限制自由后強迫勞動的外地農民工31人;工頭衡庭漢的兒子衡名陽和陜西打手劉東升被當場抓獲;衡庭漢和其他4名打手在逃。
據(jù)洪洞縣刑警重案中隊負責人介紹,31名農民工中的23人是被從鄭州和西安火車站騙來的,他們早上5點開始上工,干到凌晨1點才讓睡覺;而睡覺的地方是一個沒有床、只有鋪著草席的磚地、冬天也不生火的黑屋子,打手把他們像趕牲口般關進黑屋子后反鎖,30多人只能背靠背地“打地鋪”,而門外則有5個打手和6條狼狗巡邏;一日三餐就是吃饅頭、喝涼水,沒有任何蔬菜,而且每頓飯必須在15分鐘內吃完。而另外的8人則神志不清,“只知道自己叫什么”,“爹媽的名字和老家在哪里則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這8人原來就是癡呆還是被黑磚場折磨至此,現(xiàn)在仍是一個謎。
農民工們只要動作稍慢,就會遭到打手無情毆打,因此被解救時個個遍體鱗傷。而燒傷的原因是打手強迫民工下窯去背還未冷卻的磚塊所致;因為沒有工作服,一年多前穿的衣服仍然穿在身上,大部分人沒有鞋子,腳部多被滾燙的磚窯燒傷;由于一年半沒有洗澡理發(fā)刷牙,個個長發(fā)披肩、胡子拉碴、臭不可聞,“身上的泥垢能用刀子刮下來”。去年臘月,湖北打手趙延兵嫌甘肅民工“劉寶”動作慢,竟用鐵鍬猛擊“劉寶”的頭部,當場致其昏迷,第二天死在黑屋子中。幾名打手用塑料布將“劉寶”的尸體裹住,隨便埋在了附近的荒山中。
在遭受非人折磨時,這些農民工們卻從來不知反抗,也不敢逃跑。一年多來,這30多名外地農民工沒有領到一分工資。由于靠山就近取土,該磚場的主要成本只是燒窯的煤炭。在該縣公安局重案中隊,記者見到了該磚場的老板王斌斌。王斌斌說,衡庭漢去年年初承包了他的磚場,“出一萬塊磚我給他360元”。這樣算,該磚場每塊磚的成本只有3.6分,而售價在0.3元左右,幾乎10倍的暴利。
該磚場位于曹生村東南角,隔一條坡路是三條溝村,磚場就在坡路的頂端。該磚場占地約20畝,沒有圍墻,從坡路上可以清晰看到全貌;而磚場的對面,就是曹生村村支書王東己的院子;院子也沒有圍墻,堆放著一排排的磚坯。正準備下車參觀外地農民工的黑屋子時,卻突然沖出4條狼犬,無奈只能離開。村民們說,如果王東己不是支書,這個沒有任何手續(xù)的磚場早被查封了,“簡直沒有一點人性”。
經了解,這31名外地農民工目前還住在廣勝寺鎮(zhèn),有的因傷重住院。要見到他們,必須有民警陪同。到廣勝寺派出所了解情況,值班民警對此推三阻四。知情人透露說,王東己是村支書,鄉(xiāng)鎮(zhèn)干部和派出所片警經常要去村支書家辦事,“那磚場就在支書家對面,又沒有圍墻,干部和片警會這么長時間不知道情況?”目前,洪洞民政部門正準備給這些民工發(fā)放工資送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