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就業(yè)形勢非常嚴峻。昨日,中國政治大學法學院副院長何兵教授做客廣州發(fā)表演講,為中國的就業(yè)問題支招,“請把小攤販(廣州稱“走鬼”)合法化!”
“是惡法讓好人相殘”
城管與攤販的“貓捉老鼠”游戲,近年來構成中國社會一大荒誕景觀。因執(zhí)法中的言語粗暴及屢屢發(fā)生的砸物掀桌及打死人事件,城管這個職業(yè)一直遭到公眾的詬病。另外,在法理領域,城管的存在合法性也遭到學者的持續(xù)質疑。
但盡管如此,城管仍“在戰(zhàn)斗中成長”,甚至有網民戲稱它為“城管部隊”。
就這幾年的熱點,何兵指出解放小攤販意義重大,不僅可以解決就業(yè),也可以消除制度的內在緊張。在2005年的北京崔英杰殺死城管副隊長李志強事件中,何兵指出,被評為烈士的李志強是制度的楷模,但據崔英杰的歷史調查,他也是制度的楷模,不僅上學時品學兼優(yōu),在部隊時還是優(yōu)秀戰(zhàn)士。何兵引述一位城管的話說,“是惡法讓好人相殘”。
八成城管缺乏職業(yè)認同
城管與攤販在現(xiàn)實生活中是互為博弈的主客關系。何兵強調,對攤販的非法化實際上是有歷史根源的。他引述了一篇1957年11月28日《人民日報》的報道。那時,湖北黃崗一農民因販賣魚秧,被說服教育后割斷了“資本主義尾巴”。城管與攤販的追逐,他們的“都市游擊戰(zhàn)”從那時就開始了。
根據對新聞事件的解讀,何兵認為,這種“都市游擊戰(zhàn)”有兩種可怕的后果。一是城管黑幫化;二是攤販黑社會化。無論是“軟暴力”還是“硬暴力”,都容易引發(fā)群體性事件。
而不僅公眾對城管認同度低,據調查竟有逾八成城管缺乏職業(yè)認同。前段時間一個10歲小學生,為父親是城管而感到自卑,這讓人們記憶猶新。何兵強調,解放攤販實際上也是在解放城管。
政府應重視“攤販經濟”
小攤販是弱勢群體。他們以極低的成本維持生存,這本身就值得鼓勵。
何兵指出,攤販經濟是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梢越鉀Q很多人的就業(yè)。
他認為,攤販經濟不僅增加GDP,還有更多的優(yōu)點:1.滿足低層和普通市民階層的生活需要,廉價的攤販市場是他們消費品的理想來源;2.豐富城市文化。攤販經濟能營造一種特殊的城市街頭文化,讓游客和市民感受地方的特殊風味;3.攤販制造街頭的喧鬧,活躍著城鄉(xiāng)的交流;解決部分就業(yè)。
何兵表示,我國臺灣地區(qū)有攤販44萬余人,按大陸人口推算,大約在3000萬。合法化攤販,讓他們獲得穩(wěn)定安全的就業(yè),這是一個很可觀的數字。
攤販治理非“中國難題”
合法化了攤販后,城管干什么?何兵認為,合法化攤販后城管并不需要消失,但要轉變職能,從“執(zhí)法”變?yōu)榉⻊铡?/p>
他表示,攤販治理,并非城市化進程中無法克服的“中國難題”,世界各地都曾經歷過失業(yè)人群“攤販化”。在治理小攤販上,各國有著近乎共同的答案,要旨是:1.小攤販合法化,劃定區(qū)域和時段,讓其有序經營;2.成立小攤販自治組織,實現(xiàn)自我治理和約束;3.國家提供必要的制度規(guī)范和監(jiān)督救濟,協(xié)調攤販與其他利益集團的關系。這些治理原則,已為韓國、日本、美國等國實踐所證實。
何兵以江蘇省鎮(zhèn)江市對攤販的治理為例說明,只要讓攤販們進行“民主自治”,即可“一箭三雕”:秩序規(guī)范,市容整潔,關系和諧。
背景
據20日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工作會議透露,2009年,中國城鎮(zhèn)需要就業(yè)的總人數達2400萬人,其中包括600余萬高校畢業(yè)生。就業(yè)問題成為一個重大的政治民生問題。人保部部長尹蔚民表示,我國將實施更加積極的就業(yè)政策。
在演講中,何兵認為,要解決就業(yè)問題,就要有一個新的思路,對以往被制度非法化的群體進行“解放”。他的演講主題為《解放小攤販,擴大城市就業(yè)》。他指出,不僅要解放小攤販以應對就業(yè)難題,政府還可以按“解放……應對……”的思路推下去。(記者 石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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