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正月十四,當人們還沉浸在春節(jié)歡樂之中,貴州省務(wù)川仡佬縣城突然間傳出一條驚人消息,“熊小燕被抓到了!”這一消息很快在務(wù)川縣城傳開,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主要話題:看,這就是侵吞公款的后果,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潛逃十年了終要被抓!
今年5月20日,務(wù)川縣檢察院將熊小燕起訴到法院。昔日賭場上的“女中豪杰”,將在鐵窗里悔恨不已。
賭場上的“女中豪杰”
十年前的熊小燕32歲,長得亭亭玉立,是一個豐滿動人的少婦。她在務(wù)川縣煙草公司卷煙批發(fā)門市部當收款員。
由于家庭不和睦,她偶爾到賭場消磨時間,久而久之就陷進去了。她隨身挎著的皮包內(nèi),經(jīng)常裝滿100元票面的“花花紙(單位銷貨款)”,因此成為賭棍們的獵物。因為心情不佳,她越賭越輸,越輸越賭,越賭越狂,賭場上稱其為“女中豪杰”。
輸完了自己的積蓄,她就瞄上了單位公款。她采取少入賬的手段,把賬外公款拿去賭博。本想贏回來填補公款的窟窿,但事與愿違,30多天就輸?shù)艄?6萬余元。當時,她所在的煙草公司已察覺卷煙批發(fā)門市部有問題,準備盤點對賬、調(diào)整崗位人員。熊小燕內(nèi)心十分恐慌,但表面裝得沒事人一樣。
1999年二月的一天,陣陣春風裹挾著寒氣。早晨,熊小燕照常到批發(fā)門市部上班。她隨意遞給負責人一張請假條,說要去貴陽看小孩,5天后回來。5天過去了,熊小燕沒有出現(xiàn)。半個月過去了,仍不見熊小燕的蹤影。煙草公司立即組織人員查賬。一查嚇一跳———當月貨款少了19萬余元!
查賬人員再次復核,發(fā)現(xiàn)情況屬實。煙草公司領(lǐng)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即向務(wù)川縣檢察院舉報。
偵查人員兩次撲空
對煙草公司舉報的情況,有多年辦案經(jīng)驗的徐勇副檢察長馬上意識到熊小燕已潛逃。于是,檢察院成立了追捕小組,第一組由徐勇副檢察長帶領(lǐng)兩名偵查人員奔撲貴州銅仁地區(qū)江口縣城,對熊小燕的母親家進行布控;第二組偵查人員與公安聯(lián)合,對熊小燕實行網(wǎng)上追捕;第三組由反貪局長帶領(lǐng)兩名偵查人員奔撲貴陽、都勻、遵義縣、甕安等地,對熊的親友進行蹲守、盤問。半年過去了,熊小燕的一點蹤跡也沒發(fā)現(xiàn),難道熊小燕從人間蒸發(fā)了嗎?
2002年某天,檢察院接到舉報:熊小燕潛回江口老家了!于是,反貪局一行六人連夜直撲江口縣城。但經(jīng)過一晝夜的工作,結(jié)果仍一無所獲。是舉報人看錯人了,還是檢察院行動不慎被熊小燕嗅到異常后逃走?追捕工作一時陷入僵局。
其間,熊小燕攜款潛逃長期未抓獲,煙草公司個別不法職工有僥幸心理,頻頻發(fā)生貪污犯罪。自2000年至今,該公司發(fā)案5起16人,都是窩案和串案,由此加重了追逃的壓力和難度。
“姑姑”就是熊小燕
經(jīng)過前期細致的偵查工作,檢察院比較準確掌握了熊小燕的活動地點。
今年正月十四,反貪局辦公室突然接到電話,稱熊小燕在江口縣城供銷宿舍附近出現(xiàn)。這一消息使干警們頓時興奮起來。副檢察長徐勇立刻帶著偵查科長吳正遠和干警肖詩富連夜趕到江口縣城。已潛逃十年的熊小燕還和十年前照片上的一樣嗎?徐勇也沒把握認準,為防不測,沒有貿(mào)然行動。
在江口縣檢察院的全力配合下,徐勇與江口檢察院副檢察長張黔江和反貪局長陳亞林等人制定周密抓捕方案。巧的是,張黔江與熊小燕的弟弟熊某是鄰居。真是天賜良機,抓捕熊小燕可從此處著手。
熊小燕的弟弟有個女兒在縣城某小學上六年級,偵查人員通過班主任與小女孩談話,了解到她有個親姑姑住在她們家很久了,還帶著個小女孩。事后,檢察官才知道,熊小燕帶的小女孩是她在潛逃期間與一個男人生的。因為熊小燕還有一個妹妹,小女孩所說的“姑姑”會是她嗎?偵查人員立刻與務(wù)川方面聯(lián)系,得知熊小燕的妹妹此時在務(wù)川的家中。于是斷定,“姑姑”就是熊小燕!幾個布控點的偵查人員立刻向目標靠攏。
當天,熊小燕的弟弟不在家,只有女兒在看店。偵查人員去店里買香煙,趁機搭訕了解情況。此時,一個40歲左右的婦女帶著一個小女孩從屋里走出來。這個女人是熊小燕嗎?偵查人員偷偷拿出十年前熊小燕的照片對照,還是無法辨認。為了不打草驚蛇,偵查人員沒有輕舉妄動。
傍晚7點,偵查人員又到熊家店鋪買打火機,順便問一聲小女孩她姑姑的去向。小女孩回答說:“姑姑出去玩耍了!币粫䞍盒∨⒔恿藗電話后就把店門關(guān)上,往街上走去。情況發(fā)生了變化?偵查人員不敢多想,立刻跟在女孩后面。
不遠處,偵查人員看見小女孩與剛才出去的女人買了烤串后往回走,女人進屋后就把門關(guān)上了。片刻,偵查人員敲開門,掏出一張100元鈔票買煙。小女孩由于沒零錢找,進去把她姑姑叫出來。偵查員突然叫聲“熊小燕”!那女人沒有反應(yīng)。
偵查員心里一驚:難道錯了?偵查人員又用純正的江口話平靜追問:“你是不是熊小燕”。熊小燕垂下頭,低聲答:“是”。接著又說:“我已經(jīng)跑累了,累得筋疲力盡,再也不想跑了!
看到警車心里就緊張
務(wù)川縣看守所預審室。熊小燕昔日的美麗已經(jīng)蕩然無存,十年逃亡,留給她的印跡是一臉的皺紋。
熊小燕供述了她的犯罪過程:由于自己家庭不和睦,心情不愉快,就去賭博了。結(jié)果越賭越輸,先后輸?shù)袅怂蟹e蓄,于是利用負責務(wù)川煙草公司卷煙批發(fā)部收款員的職務(wù)之便,打起了公款的主意。本打算賭贏了就還上,結(jié)果不但沒有贏錢,反而在1999年1月就輸?shù)?7萬余元。眼看著單位就要調(diào)整崗位,調(diào)整就要查賬。十多萬元的公款呀,怎么還呢!左思右想,最后孤注一擲,鋌而走險,又拿了2萬多元公款,借口到貴陽看小孩,就這么潛逃了。
十年逃亡路,留給熊小燕的只是酸楚!疤油鲞^程中心里老怕被人發(fā)現(xiàn),有時一看到警車開過心里就緊張,以為是來抓自己的。開頭幾年,常常做噩夢,夢見自己被警察抓了。在逃亡的過程中,錢用完了,只得到處流浪。后經(jīng)人介紹,我認識了一位在昆明收賬的蘭州人,本以為他有錢,嫁給他后可以還賬。哪知那男的不但沒錢,而且還吸毒。我們生活一年多后,生了個女孩。因窮得無法過下去,又與那男人分道揚鑣了。分手后,我身無分文,有時連生活都沒著落,只好到一些小餐館撿別人不要的剩菜吃。在外逃亡了十年,我已累得筋疲力盡。今年春節(jié),我回到江口縣的娘家,就在娘家被抓了。我的心反而踏實了。”(郭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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