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黑社會,原來環(huán)境差不多,都是靠拳頭說話的地方。王小詩又不叫王小拳,既然不敢掄圓膀子和沈祥福對練,也只能做個文明人,撒丫子閃。
王小詩回家,一是身體里面有石頭要打,二是心里也壓了塊大石頭,堵得慌。踢球沒有不失誤的,教練沒有不發(fā)火的,這很正常,就像吃魚,人人都被刺卡過。最有名的,要算弗格森踢向貝克漢姆的那記飛靴。當年貝克漢姆一樣很不爽,結果去了西班牙,穿上了“皇馬褂”。
貝帥生悶氣,可以出國,王小詩受了委屈,只能回武漢捂著。沒辦法,誰讓如今金融危機,就業(yè)形勢嚴峻呢,從廣東回來的農民工兄弟浩浩蕩蕩,多一個不算多。其實王小詩不用怕自己顯得窩囊,至少他還有個更窩囊的師傅。
七八年前“超白金”那會兒,王小詩就是沈祥福的徒弟,和其他師兄師弟們一樣,沒少被呼來喝去。很多人說沈祥福是老好人,那是他長相占便宜,外加有氣從不往外撒,全招呼自己人了——比如王小詩,就更能享受打是親罵是愛,拳拳到肉的溫暖。有道是嚴師出高徒,若幾板子下去打出個羅納爾多·王來,大家也勉強認賬。問題在于,沈祥福把超白金練成超廢鐵后,再不見什么壯舉,執(zhí)教沒拿過冠軍,帶隊沒培養(yǎng)出球星,據說連這次國足選帥,也落后于小字輩高洪波。
一個郁郁寡歡的中年男人,事業(yè)四處碰壁,只能關起門來打孩子。世界上,比這更頹廢的樂趣實在不多。可師傅終歸是師傅,王小詩不妨試著體諒,雖說沈師傅本領差了點兒,更年期長了點兒。 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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