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前,我是一個很愛放炮的人,動不動就炮轟這個,炮轟那個,你看這兩年沒聲音了。我現(xiàn)在炮彈有的是,但是沒時間放了,我得忙我自己的事,我不能摻和你的事了!苯邮鼙緢笥浾邔TL時崔永元說!峨娪皞髌妗凡シ艅倓偨Y(jié)束,由他策劃制作的口述歷史節(jié)目《我和我的祖國》又開始在央視一套播出。遠離喧囂的時事,崔永元覺得與歷史打交道的生活更加快樂。
新節(jié)目 做出來對老人是個安慰
新京報:《我和我的祖國》涉及到大量采訪,是不是有難度?
崔永元:我們當時做這個采集的時候,不是為電視節(jié)目采集,是想建一個中國口述歷史館,將來大家搞學術研究都可以去看。但是后來好多老人年紀大了———我們采訪的平均年齡都超過80歲,最大的105歲,他們有時會說,“小崔啊,什么時候能夠看到我們的節(jié)目?”問得我壓力挺大的。所以有國慶60周年這個機會,我們就做一個系列節(jié)目,哪怕給每個老人弄上個10秒20秒,對他也是個安慰。
新京報:采訪怎么進行?
崔永元:一般是從記事的時候開始說,一直說到現(xiàn)在。我們采訪隊就駐扎在老人家旁邊,找一賓館,然后采訪三天,休息兩天。采訪隊會利用休息的時間復印老人的日記、照片,過兩天老人緩過來了再接著說。有的人兩段采訪能差半年,一開始我提了個要求———得提醒老人穿一樣的衣服,后來發(fā)現(xiàn)實現(xiàn)不了,從短袖就變成棉襖了(笑)。
新京報:人都有選擇性記憶,是不是也需要大量的后續(xù)工作來考證?
崔永元:一開始我們考證主要是用百度和google,后來叫停了,太不靠譜了,所以我們要用史書、史籍,要用檔案館的資料。但還是要這個口頭敘述,因為民間的不一定準確,官方的也不一定那么可靠,口述史他有他個人的視角在里邊。
新京報:你會親自去做一些重要的采訪嗎?
崔永元:做不了,我是指揮,各組每個禮拜和我通報一次。發(fā)個短信說采訪了多少人,用了多少盤帶子,掃描了多少照片、書籍,還有誰誰誰又提供了什么線索。我來決定馬上訪,還是按原計劃。這個決定怎么做呢?一個是看他在這個事件中的重要性,第二就是看他的身體狀況,從年齡大的往年齡小的排。所以做《電影傳奇》時,我們說做一個新電影吧,郭富城坐那兒接受采訪,我那時候特不適應,他比我還年輕呢。
新京報:第二集中采訪的《歌唱祖國》的作曲家王莘,把很多人都看哭了。
崔永元:我當時采訪的時候也是特別難受,他當時已經(jīng)說不了話了,一張嘴就嚶嚶嗡嗡的。后來他的愛人和兒子就把剛才他說的復述給我們聽。他一輩子都在參加征歌。2007年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躺在病床上了,后來有一天突然間血壓升高,所有的都不正常,原來剛才廣播里說了一條消息,說北京奧運會要征歌了。兩三個月后他就去世了,沒想到奧運會開幕式唱的第一首歌《歌唱祖國》就是他寫的,也算是人生中最后一次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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